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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末民初学人“封建观”论析

    时间:2021-01-23 18:08:02 来源:工作范文网 本文已影响 工作范文网手机站

    摘要:黄遵宪、梁启超、严复、章太炎、孙中山代表了清末民初先进的中国人的封建观。他们论“封建”,遵循概念演化的合理路线——坚持古今义的既因且革,中西义的兼容并包。如此重构再造之新名“封建”,其内涵为贵族政治、领主经济,外延指殷周制度,也涵盖欧洲中世纪、日本中世及近世的同类制,成为一个世界性的历史形态的共名。这种封建观较好地实现了概念演化继承性与变异性的统一,又初步达成中国传统史学概念与西方史学概念的通约与整合。然而,清民之际的论者,未能全方位考察社会形态,尤其缺乏经济的、社会结构的分析,故其“封建”观在理论上尚显单弱,不足以抗御后来兴起的强势的泛化封建观的挑战,故在20世纪30年代以降,逐渐隐退于主流之外,然其蕴藏的合理精义,值得我辈认真体味。

    关键词:封建;封建制度;专制政体

    中图分类号:K252/25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08)02-0087-07

    在汉字文化圈,以汉字古典词“封建”对译西欧中世纪制度feudalism,开始使“封建”具有普世意义的有两种人,一为来华西洋人,如长期定居香港的英国汉学家李雅各(1814-1897),他将《周易》译成英文时,即以feudal译“封建”;二为最初“开眼看世界”的中国人,如林则徐(1785-1850)在《四洲志》中、魏源(1795-1857)在《海国图志》中也有类似译法。日本人也于19世纪70年代以“封建”对译西方史学术语feudalism,至19世纪80至90年代,“封建”已在日本成为一个流行的新名,它是这一汉字词古典义(封土建国、封爵建藩)与feudalism西方义(封土、采邑)相通约的产物。而恰在此时,中国人开始注目于日本的明治维新,借用包括“封建”在内的日译新名也自此开启端绪。经过一段消化汲纳,清末民初一些先进的中国学人形成自己的封建观,并以之表述、诠释中国乃至世界历史的特定段落。

    一、黄遵宪《日本杂事诗》《日本国志》的“封建”用例

    中国人最先称日本前近代社会为“封建”,并介绍明治维新“废封建”举措的,是清朝驻日本外交官黄遵宪(1848-1905)的诗文。

    1.《日本杂事诗》的“封建”用例

    黄遵宪是中国深入考察、介绍日本明治维新的第一人。1877-1882年,他以清朝驻日使馆参赞身份,在日本度过四年多,直接观察、感受明治维新,并留下史志体的《日本国志》,以及吟咏日本政事、民情的《日本杂事诗》。两书的重点都在已进行十余年的明治维新。1882年春,黄氏调任驻美国旧金山(时译“三富兰西士果”)总领事,离日时写诗云:“海外偏留文字缘,新诗脱口每争传。草完明治维新史,吟到中华海外天。”所称“明治维新史”,指《日本国志》(因该书重点在介绍明治维新史);所称“吟到中华海外天”,指《日本杂事诗》,此一诗集多有述及“封建”的处所。

    《日本杂事诗》初版于光绪五年(1879),纵议日本国史、政情、民俗,关于日本政体在“封建”与“郡县”之间的起承转合,多所涉及。

    《日本杂事诗》卷1第6首,有“剑光重拂镜新磨,六百年来返太阿”之句,黄氏自注云:“源、平以还,如周之东君,拥虚位而已。明治元年德川氏废,王政复古,伟矣哉中兴之功也。”①讲的是自源氏、平氏形成武门政治格局、导致封藩林立以后,天皇成为类似东周天子那样的虚君,直至明治间废除德川幕府(1603-1867),才由六、七百年的封建制复归王政(中央集权制)。

    《日本杂事诗》第31首有“国造分司旧典刊,华花莫别进贤冠。而今指令诸台省,押印唯凭太政官”之句,讲的是明治维新改变武门柄政,集权于中央的太政官。黄氏对这段诗句作注曰“犹变封建为郡县也”,此为画龙点睛之笔。光绪十六年(1890),黄氏在伦敦改订《日本杂事诗》,上述诗句变为:“国造分司旧典刊,百僚亦废位阶冠。紫泥钤印青头押,指令惟推太政官。”大意略同,而变封建制为中央集权制的含义更加明确。黄氏对这段诗作的注文曰:

    上古封建,号为国造。奉方职者,一百四十有四。后废国造,置国司,犹变封建为郡县也。天智十年,始置太政大臣(三公首职,犹汉相国)、左大臣、右大臣,相沿至今。然自武门柄政,复为封建,太政官势同虚设。明治维新后,乃一一复古,斟酌损益于汉制、欧逻巴制,彬彬备矣。曰太政官,有大臣参议,佐王出治,以达其政于诸省。②

    黄遵宪此一诠释,用语古雅,然其历史观念却相当先进,对日本从古代到近代政治体制的变迁,梳理得十分清晰:日本古代由封建变郡县,中世又从郡县复为封建,明治维新参酌中国秦以下的郡县制、欧洲各国近代政制,建立起以太政官为主官的中央集权政治体制。

    《日本杂事诗》光绪十六年(1890)改订本,对原本删7首,增53首,所增之一为:

    呼天不见群龙首,动地齐闻万马嘶。甫变世官封建制,竞标名字党人碑。③

    明确指出,明治维新的重要举措——废藩置县的要领,是改变职官世袭的封建制,代之以郡县制,进而形成近代政党政治。黄氏将近代政党与汉唐宋明之党社相比拟,担心因政党政治引发党争之流弊。

    《日本杂事诗》运用新名不少,据统计约120个,源于日译欧美的新名约70个,如“国会”、“政党”、“民权”、“解放”、“自由”、“共和”、“改选”、“中学”、“记者”、“博物馆”、“警视厅”、“火轮舟”、“窥朦镜”等;取自日本固有词语约50个,如“国学”、“国字”、“权妻”、“艺妓”、“太政官”、“伊吕波”等。黄遵宪所用“封建”、“封建制”,既是对日本当时流行的新名的采取,也是对汉语旧名的沿袭。

    2.《日本国志》的“封建”用例

    除上举《日本杂事诗》各例外,黄氏的《日本国志》(该书虽1896年出版,但1887年已经撰成)也论及“封建”,称日本古代各州遍设朝廷任命的国司、郡司,“一变而为郡县”。至镰仓幕府(1192-1333)时期,“裂地以授家臣”,“地头往往世袭,国司不复赴任,于是封建之势渐成。”至足利幕府(1378-1573)时期,这种分权态势更加明显:

    分国郡而封家臣,称为守护,三管领四职以下,皆以地传之子孙。……于是形势一变而为封建。……关原役毕,德川氏统率诸氏,分封其子弟功臣;其后加削增减,颇易旧封。④

    在介绍镰仓、足利、德川三个幕府时期的封建制以后,黄氏论述明治维新在“复古”名义下,变封建为郡县,文曰:

    明治四年废藩置县,复为郡县之治,凡五畿七道七十三国,二京三府六镇三十六县。⑤

    黄氏《日本国志》的上述文字,精要地概述了日本封建制从成长到消弭的全过程,反映了日本政制变迁的实况。

    黄遵宪在诗文中并未对“封建”一词重新下定义,然考其语境,他的“封建”,古义与近义、中义与西义贯通无碍,实属高明之语用,是清末民初眼看世界的士人使用新名“封建”的先导。戊戌变法前夕,中国报刊常称日本江户时代(1603-1867)为“封建”、称明治维新为“废封建”,如《时务报》1897年7月29日载文曰:“日本既废封建制度”,“当是时民间风气大开”;《知新报》1898年7月9日载文曰:“善夫,日本之维新也,……削大将军之权,移封建为县郡,知县以亲王领之,故下情无不上达。” 此种“封建”用例,都与黄遵宪诗文一脉相通。

    二、梁启超兼容古义与西义的“封建”观

    中国人较自觉地将“封建”作为表述历史时代的新名使用,开端于黄遵宪的友人梁启超(1873-1929)。

    1.“封建世卿之世”

    梁启超先生以“封建”一词用之于划分历史段落,始于1896年撰写的《论君政民政相嬗之理》,该文仿公羊传“三世说”,将历史分为“多君为政之世”、“一君为政之世”、“民为政之世”三阶段,这种划分显然参酌了西方史学的古代“多头政治”、中世“君主政治”、近代“民主政治”的三段划分。梁启超又将古代的“多君为政之世”区分为前后两阶段:

    一曰酋长之世,二曰封建及世卿之世。⑥

    “酋长之世”,即氏族制时代;“封建及世卿之世”,即实行分封制、世卿世禄制的封建时代,他解说道:

    封建者,天子与诸侯俱据土而治,……

    诸侯与天子同有无限之权,故谓之多君。⑦

    以“多君”释“封建”,点化出“封建”古义的精髓,又明确地将“封建及世卿之世” 视作一个历史时代,上承氏族时代(“酋长之世”),下接专制帝制时代(“一君为政之世”)。

    该文还比较中、日、西洋封建制的变迁,指出“封建世卿”制难以退出政治舞台,表明梁氏已将“封建”视为一种世界性的历史现象。梁氏说:

    世卿之多君,地球各国,自中土以外,罕有能变者。日本受毒最久。藤原以后,政柄下移,大将军诸侯王之权,过于天皇。直至明治维新,凡千余年,乃始克革。今俄之皇族,世在要津。英之世爵,主持上议院,乃至法人既变民政,而前朝爵胄,犹潜滋暗窥,渐移国权。盖甚矣变之之难也。⑧

    梁氏1898年秋开始流亡日本,其后所撰论史文章,继续在“分封”、“分权”的古义上使用“封建”一词,并参考日译西方历史分期专词,采用“封建时代”“封建制度”“封建社会”等新短语。

    2.“封建时代”

    梁氏1899年在《清议报》第17册(6月8日)、第26册(9月5日)连载(后又于9月在日本刊物《太阳》第5卷第20号发表)《论中国与欧洲国体异同》一文,论及中国与欧洲的国体相同之处:都依次经历了家族时代、酋长时代、封建时代。他指出:

    中国周代国体,与欧洲希腊国体,其相同之点最多,即封建时代与贵族政治是也。

    彼此皆列国并立。⑨

    梁氏把中国周代国体与古希腊国体相类比,又将“封建时代”与“贵族政治”作近义短语并列使用。值得注意的是,梁氏明确地将秦以后的两千余年排除在“封建时代”之外。文曰:

    秦废封建置郡县以后,二千年循其轨而不易。中间如汉时封子弟为王,功臣为侯,晋时之八王,明代之燕王、宸濠等,虽有封建之举,不移时而遂变灭,不成其列国之形也。⑩

    梁启超区分了狭义封建与广义封建,指出秦行郡县制,已结束狭义封建制,而此后封爵建藩虽持续不辍,但为时不久均告破灭,并未构成列国并峙的封建局面,故秦以后已告别“封建时代”。梁氏将“封建时代”的特点归之为“贵族政治、列国并立、阶级之风”,兼合“封建”古典义和西洋义。至于“秦汉至今日”,梁氏则名之为“统一时代”,并认为“是为中国国体与欧洲大异之一事”{11}。又称秦以后为“无贵族之国,其民可谓之无阶级之民。是又为中国国体与欧洲大异之一事。”{12}这一论述表明,梁氏既采用来自西方的术语,又能区分中西历史的差异,不以西方史序列套用中国史。

    1901年,梁氏著《中国史叙论》,其第8节“时代之区分”,参照西洋人所著世界史的“上世史、中世史、近世史”划分,将中国史分为“第一上世史。自黄帝以迄秦之一统,是为中国之中国”,“第二中世史。自秦一统后至清代乾隆之末年,是为亚洲之中国”,“第三近世史。自乾隆末年以至于今日,是世界之中国”。在论及上世史时,指出此一阶段的特点:

    是为中国之中国,即中国民族自发达、自竞争、自团结之时代也。其最主要者,在战胜土著之蛮族,而有力者及其功臣子弟分据各要地,由酋长而变为封建。{13}

    将周人东进,实行封建制,作为中国上世史最主要的标志性内容。至于中国的中世史(自秦一统后至清代乾隆之末年),梁氏则称之“君主专制政体全盛之时代”{14},而决不冠以“封建时代”。

    总之,梁启超将“封建时代”视为中国古史的一个阶段,并不与他所处的时代相衔接,在“封建”与“近代”之间,有一漫长历程,梁氏或名之“统一时代”,或名之“君主专制政体全盛之时代”。他还致力于探究中国封建制的特色,并由此追究中国历史走向的原由。

    3.“封建制度”

    1902年梁氏撰《中国专制政治进化史论》,其第2章为“封建制度之渐革”,内称:“封建何自起,起于周。封建云者,以其既得之土地而分与其人之谓也。”又论及春秋战国至秦由地方分权趋于中央集权,“及秦始皇夷六国,置郡县,而封建之迹一扫。”显然是从“封土建国”义上谈“封建制度”的,明确地称周制为“封建制度”,秦以后则“封建之迹一扫”。

    该章“附论中国封建之制与欧洲日本比较”,提出并试图解答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封建之运,东西所同也。中国有之,日本有之,欧洲亦有之。然欧洲、日本,封建灭而民权兴,中国封建灭而君权强,何也?欧洲有市府而中国无有也。日本有士族,而中国无有也。{15}

    梁氏认识到中国、欧洲、日本都有过土地、人口分封的时代,而中国与欧洲、日本的差异在于,欧洲有市民社会、市民政权,中国则无;日本有士族阶层,中国则无,这便导致了欧日“封建灭而民权兴”,中国“封建灭而君权强”。这一论述卓有见地,却又稍嫌简单,然所使用之“封建”一词,较好地实现了中—西—日史学术语的通约,其关于中、欧、日封建制历史演进路径的思考,又显示了一种政治理念的前沿性。

    4.“封建社会”

    旅日十余年的梁启超,对明治维新的“反封建”及其艰巨性是深有领悟的,他1910年撰文曰:

    日本当维新伊始,八百年封建社会一旦破坏,而天子无尺土,府库无一钱,其艰难为如何?{16}

    这里使用的新短语“封建社会”,指日本中世及近世,既是对古典词“封建”内涵和外延的延申,又是对日制新名的采用。

    第一次世界大战刚结束,梁启超游历欧洲,其所见所思,书之于1920年3-8月连载《晨报》副刊的《欧游心影录》,其中在论及欧洲近世文明的三个来源(封建制度、希腊哲学、耶稣教)时,梁氏对“封建制度”所作界定,吸取了西欧史学界的观点,又与“封建”古义保持联系。

    综观梁启超论著,可以发现,以观点多变著称的梁氏,在新名“封建”的运用上,却做到了概念首尾一贯,坚持了古义与西义的统一。而且,梁氏是中国较早使用“封建时代”、“封建制度”、“封建社会”等新名的学者,从梁氏使用这些新名的上下文考析,含义相当准确。梁氏不愧为中国近代史学的开山者。

    三、严复以“封建”译feudalism

    严复等从事中—英翻译的中国学者,将feudalism与“封建”在“封土建国”义上加以对接,这虽在日本以“封建”翻译feudalism之后约20年,但并非转用日本译名,而是直接从西语译来,故仍可视作中国富于中西文化通识的翻译家的独立制作。

    经严复的翻译与诠释,“封建”从原指一种政制举措(封爵建藩)的旧名,演变为指一种社会形态、历史时段的新名,其内涵略指贵族政治、领主经济。而严译“封建”在向新名转化的过程中,并未与旧名本义(封土建国、封爵建藩)脱钩,而是沿着旧名本义指示的方向作合理引申。这种引申义又与对译词feudalism的含义(贵族制、领主制、采邑制)彼此契合。从而达成古义与今义的因革互见、中义与西义的交融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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