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等职业教育改革30年：基于积极变化的定性分析

摘 要 历史上，由于对课程和教学质量、职业教育师资及职业教育对市场需求敏感性的担忧，美国的学生、家长、学校员工、政策制定者和商业及行业代表一直都对职业教育体系持消极看法。但是，自从1984年发布《未完成议程》这一份具有高度批判性的报告以来，美国的职业教育体制已经历了多次变革。在这些变革中，许多都以职业教育课程为焦点，并以确保技术工人的供应、缩小工人能力与市场对技能的需求之间的差距为目标。其他方面的变革努力则包括强化学校与商业/行业之间的协作、改善师资、推广职业教育的价值等。但是，挑战仍然存在，如职业教育的资金问题、在教育过程中为学生提供职业意识教育和指导的问题、高中职业教育学生的日益多元化问题等。

关键词 美国；中等职业教育；生涯和技术教育；未完成议程

中图分类号 G719.7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8）07-0072-08

一、美国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历程

自1984年发布《未完成议程》这一份具有高度批判性的报告以来，美国的职业教育体制经历了多次变革。在20世纪的大多数时间内，人们都将美国中等职业教育②体系视为次等的教育，是没有上进心、存在行为问题或在学业上存在困难学生的教育。教育政策制定者、商业及行业代表、学生及其家长一直都在质疑职业教育项目的有效性。

（一）美国中等职业教育现状

美国的职业教育被定义为低于学士学位层次的教育。大部分课程都是在高中阶段最后两年（11～12年级）和高等教育的前两年（通常为社区学院或技术学院）实施。本文将主要聚焦于在中等教育体系内11～12年级实施的职业教育课程。为以视觉形式呈现美国的整个教育体系及职业教育在其中的位置，本文提供了图解，见图1。

大多数中等职业教育是由两类机构实施的，即综合高中和区域职业学校（现在通常被称为职业中心）。综合高中可提供种类繁多的课程，包括大学预科、基础学业、职业和补习等课程，以及面向具有特殊学习需求学生的课程和辅导活动。综合高中职业教育提供的课程和专业通常反映了他们所属社区的状况。比如，农村地区的学校可能会以农业教育和家庭及消费学方面的课程和专业为特色，而城市地区的学校则可能以商业教育、健康行业和市场营销教育相关专业为特色。一些综合高中创设了职业学堂（和以特定职业领域或集群为重点的校中校。职业中心则是专门为提供职业教育课程而设计的，旨在服务来自特定地理区域内若干综合高中的学生。在是否前往职业中心学习方面，学生拥有自主选择权。由于职业中心提供了许多职业教育课程，因此可实现规模效应。为此，职业中心可向大量学生提供对单个综合高中而言成本高昂的职业教育课程。在职业中心，学生通常会花半天时间从事职业课程领域的学习，然后花半天时间从事文化课如数学、语言艺术和自然科学的学习。

总体上，综合中等职业教育课程并非以实现较高水平的技能开发为重点，而是具有较强的入门性。这些课程的课时通常为45～55分钟，历时半个学期（0.5个卡内基学分）或一个学年（1个卡内基学分）③。在教学日，职业教育课程可能仅仅是学生需要学习的6～8个课程中的一个（其他课程为数学、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英语等）。这些职业教育课程具有选修课性质，通常并非高中毕业必需通过的课程。

在职业中心，课时/实验长达2～3个小时，并以入门级技能开发和进入高等职业培训阶段为目标。教学日的一半时间为职业课程的学习，一半为支持职业课程的文化课学习。整个课程历时两年（11～12年级），学生将完成750～1000个学时的职业教育学习。

（二）美国中等职业教育改革重要报告

20世纪80年代及90年代初，美国发布了一些描述学校表现不足的教育报告。1983年，意识到其他国家正在赶超美国的教育成就，美国国家卓越教育委员会发布了《国家处于危机之中》的专题报告。

1984年，国家职业教育研究中心成立国家中等职业教育委员会，并发布了名为《未完成议程》这一职业教育前瞻性报告。这份报告详细阐述了美国职业教育体系面临的各种问题，其中包括职业教育课程的封闭性、职业教育专业学术活力的低迷或缺失、教学责任及问责标准的缺乏、教师培训质量的低下、高等职业教育毕业生接受职业教育后选择的匮乏、职业教育中商业和产业参与的不足、残疾及英语能力受限学生接受职业教育机会的匮乏等。

1988年，William T. Grant基金会的工作、家庭与公民委员会发布报告《被遗忘的一半：美國的非大学青年》，对2000万左右没有接受大学教育的16～24岁美国青年进行了审视。这份报告详述了劳动力市场中这一群体的就业机会正在萎缩的事实，并建议改善非大学青年的总体教育质量，使其在进入劳动力市场之前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从而为他们提供并改善第一次就业机会。

1991年出版的《劳动力（2000）》报告则聚焦于社会、经济和政治事务及教育问题，并强调了美国劳动力即将发生的人口统计学变化。劳工部长领导的“达成必须技能秘书委员会”则发布了《就业市场对学校的要求：SCANS对2000年美国的展望报告》。报告对学生在社会中取得成功必须掌握的技能进行了定义。1994年，美国劳工部发布《国家职业教育评估》报告，承认了高中毕业生就业结果的糟糕现状，并就新的劳动力准备体系建设提出了目标和建议。

（三）美国职业教育变革动力

在美国，与职业教育体系的程式性变化同步发生的是社会、经济和教育环境发生的变化。在美国竭力维护其在全球经济中领导地位的同时，其基础教育体系（K-12）继续得到了利益相关的密切审视。国际性的学生成就测试，如国际学生评价项目和国际数学与科学趋势研究，指出了美国学生与国际同行相比在学业表现方面的差距。这些比较实际上是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许多报告和改革的动力所在，但自那以后，美国学生的表现并没有很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