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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地方戏曲——眉户戏

    时间:2021-01-18 21:17:14 来源:工作范文网 本文已影响 工作范文网手机站

    眉户戏,根植于陕西,流行于西北,也落户于青海河湟。自从它流传到青海东部这块肥沃的大地,就与河湟人民生活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结下了不解之缘。两百多年来它渗透在河湟大地的角角落落,响彻在河湟两岸的山山野野,活跃在农耕庄户的道道巷巷,留恋在东部农区的男男女女,使这块古老的土地孕育出新的文化底蕴,焕发出新的生命活力。

    一种戏剧、一种音乐、一种文化,能够接受于一些人们,渗透于一些人家,扎根于一些地方,就是地方的。眉户戏融入到河湟文化,成为河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因为这种戏剧文化与河湟土壤有着天然的关系,在渗透中生生不息,在融入中发扬光大。因此说,眉户戏,是家乡的戏。

    青海河湟民间有句俗话:“有钱没钱,光光头过年。”还有句俗话:“锣鼓不响,庄稼不长。”“不管社火耍不耍,眉户戏必定要唱响。”从这些俗语中我们可以看出河湟人家对“过年”与“唱眉户戏”的重视。因为什么?新年,是日月轮回中新一年的开始,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河湟人家通过辞旧迎新寄托对新一年的希望。在已流逝的岁月里,尽管为柴米油盐操劳得精疲力竭,尽管为衣食住行奔波得万苦千辛,尝尽了苦辣酸甜,领够了人事沧桑,但新的一年一定是美好的,未来一定是充满希望的。还因为什么?眉户戏,是自己的戏,它演的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说的是老百姓掏心窝子的话,讲的是方言方语,唱的是乡音乡韵,表现的是家长里短,演绎的是人生哲理。一个动作、一种话语令人捧腹大笑,忍俊不禁,活脱脱的是一个文化大餐,把一个春节过得有滋有味,把一个年节搞得红红火火,把一个地方带得热热闹闹,把一片希望托得高高升起。

    农耕人家需要这样的戏曲,农耕文化适应这样的艺术。这种戏曲找几人就可以学起,拉几天就可以演出,而且由于中国传统农家生活中的传帮带使每个人起码都有点演唱基础,小小的时候就经历了这种文化熏陶,人人都能哼几句、唱两段,再加上舞台可因地制宜,戏曲服饰简化,化妆粗浅条,因陋就简,随便的一点代价、一些努力,一场眉户戏的演出便可随着锣鼓家伙的敲响,乐队音乐的奏起粉墨登场,咿呀开始了。

    眉户戏是属于年节的。每一个新春的来临,河湟人家人人关注的是社火,个个期盼的是眉户。富裕农家在眉户戏的说唱逗笑中感受生活的幸福美满,日子的和风细雨;贫苦人户在眉户戏的敲打伴奏里体验着人生的酸甜苦辣,岁月的艰辛历难。高兴的人在演唱声里寻找着生活的红火希望,愁苦人在伴奏声中感悟着生命真谛。一年之计在于春,看完了百看不厌的眉户戏,赏够了经久不衰的社火剧,他们便开始了新一年的劳作耕种,很现实地面对生活、面对自然、面对命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一年排练的锣鼓响起,农户人家道道巷巷的人们不论男女老幼常常钻进排练场,或站在凳子上,或扒在窗子上日日看,夜夜观,毫不错失,毫不缺席。尽管他们已知道演出的全部内容,熟悉戏剧的全部戏文,掌握演唱的所有技巧,明白调腔的所有音节,尽管对每一出戏中的滑稽搞笑笑过无数次,但对每一次演出,不管是自己庄户上的,还是邻村的,都看得非常重要。每当社火队的锣鼓一响,他们闻风而动,早早地站好了位置,焦急地等待着拉幕的那一刻。当看到精彩处他们笑得前仰后翻,乐得忘乎所以,情不自禁地跟着戏剧的情节、台词、唱腔、动作,心与身一起舞动,眼与脑一并用心,真是不知道此时谁在演戏,谁是演员。说穿了,这会儿他们不是在看,不是为追求新鲜,而是自己在动,只图过把瘾。古老的乡戏村在庄稼人的心中扎了根,这些历经岁月磨砺的民间艺术奠定了传统文化的基石,成了正月里年节进行精神聚餐的一种民俗、一种流行、一种必备的活法。

    眉户戏是属于老百姓的。它活跃于乡土,扎根于民间。像河湟谷地农户人家饭桌上的红辣椒,缺了扫兴,少了无味,哪怕饭餐中很少有鸡鸭鱼肉,但不能缺红辣椒;更像湟水沿岸漫山遍野盛开的馒头花,虽为野花,但具有强烈的生命力,每一个春天的过去,每一个夏天的到来,如果看不到馒头花,哪怕天再蓝,地再绿,庄户人家是感受不到真正春天的来临,夏天得光顾,日子得有滋有味。在河湟大地,唱“花儿”跟耍眉户戏一样,老百姓别无选择,唯有夏天的“漫花儿”,冬季的唱眉户,叫老百姓才过上两把瘾。唱眉户,他们唱的是希望,“从今后不耍赌要把个人做,到明日要努力定把个家业建。”他们从初六七唱到正月十五,甚至唱到二月二,把所有的戏唱完,把所有的乐取尽,“二月里龙抬头,犁铧遍地走”,于是拾起犁铧,播种庄稼,也播种希望。唱“花儿”,他们唱的是收获,“东方红拖拉机你开上,收割机后面儿连上,我把阿哥紧跟上,丰收的“花儿”漫上。”整个夏季,河湟两岸,山野田园,到处响彻的是“花儿”,留恋的是“少年”,直唱到大通的老爷山,乐都的瞿昙寺,唱得“花儿”火红,唱得麦穗泛黄,而后走进秋季,走进沉甸甸的庄稼地,收割庄稼,也收割梦想。这就是“花儿”、眉户与河湟百姓的不解之缘,难舍之情。他们说“钢刀拿来头割下,不死是就这个唱法”。

    生于斯,长于斯。它与黄土地紧紧相连,它与老百姓心心相印。它成了没有走出农家园的乡妹子,它成了长在田野里的青稞穗,真是一种土生土长的民间艺术,没有经过现代文明的深度加工,具有馒头花般的野性与纯洁,具有黄土地般的裸露与无遮。它的曲调耿直流畅,它的语言原汁原味,它的唱腔激昂动情,它的白口土里土气,没有故弄玄虚,没有装腔作势,有的是真真切切,有的是酣畅淋漓,在这儿能嗅到湟水河的清秀,能闻见黄土地的芳香;能体验到灶房里柴火的炽热,能感悟到炕头上驴粪蛋的暖温;能回味到多年前日晒天旱颗粒无收上山打柴艰难度日的窘景,能感受到至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粮食满仓的心悦;能想象到新婚之夜五更之时新男处女遮遮掩掩推推搡搡的羞恋,能发现到寻常人家平常日子妯娌小姑婆婆儿媳磕磕碰碰真真假假的互依。说到底,这种戏是老百姓的生活,这种生活是老百姓的戏,老百姓就在这样五味俱全的生活里,就在这样流连忘返的戏情里延续着生命,追求着幸福,也感受着苦乐。

    眉户戏是属于河湟大地的。湟水河流经的海晏、湟源、西宁、互助、平安、乐都、民和,原则上称河湟谷地,而广义的河湟大地指的是青海东部的所有地区。这块青海东部肥沃的土地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里有肥沃的田野,有辽阔的草地,有一望无际的平川,有波澜起伏的山峦,有火红的红辣椒,有金黄的油菜花,有香美鲜嫩的牛羊肉,有肥壮厚实的山药蛋。这块土地孕育出的河湟文化更是星光灿烂,五光十色。大通的“花儿”会、贵德的梨花节、西宁的平弦剧、互助的轮子舞、湟中的酥油花以及乐都的射箭赛马,还有绽放在东区山山野野的“花儿”,形成了河湟文化的多元品牌,造就了河湟人们的精神食粮。眉户戏就在这样的多元文化里与河湟大地融为一体,在如此文化情缘中与河湟人家打成一片,裸露得像黄土地,流长的像湟水河,淳朴得像山里人,芳香得如馒头花。不是雾里看花,而是贴近如身;不是空中楼阁,而是触手可摸,与黄土地相依相存,与河湟人难舍难分。

    河湟人追求美,追求至真至善的美,朴素自然的美,清澈如水的美,原汁原味的美。而眉户戏体现的就是这样的美。它的说白,全是地道的老土话,厚道的家乡腔,没有经过任何的装饰加工和精雕细琢,而且说中有唱,唱中有说,听说似唱,听唱似说。说白讲究押韵,顺畅流利,其内容笑语不断,幽默风趣,体现的全都是家长里短,大姑小姨。它的表演,一抬头、一举足、一步法、一身法,简单明了,干脆利落,有时唱中有舞,有时舞中有唱,有时唱舞结合,手脚并用,使出的是浑身解数,演出的是鲜活多样,观看的无不拍手叫绝,赞唱赞舞。它的音乐自然流畅,婉转悠扬,丰富多彩,五颜六色,“七十二大调,三十六小调”的曲调听起来真是如痴如醉,令人流连忘返。东调的婉转曲折,冈调的刚劲有力,五更的缠绵柔软,京书的赤诚激昂,还有掺加的民间小调的多情多彩,真令人似乎步入了民间音乐的殿堂,走进了桃源生活的境地。喜从眼前起,美从戏中来。眉户戏真是一种河湟神韵、一种河湟精华、一种河湟文化、一种河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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