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美而生做一个《精神明亮的人》

【编者按】

《精神明亮的人》是一本适合高中生读的书，可以当作“精神启蒙书”。从实用性的角度来说，

学生党正好可以背这本书里的经典例子或名言，在议论文中加以使用，书中所涉及的广度在当代作家中十分罕见。王开岭像一本巨大的书，整理编辑了前人的意见，呈给后人看。理性反思人与自然的矛盾

王开岭先生热情得过火的声音来源于其对生活沉郁的激愤。正如卢新宁在北京大学毕业典礼说过的：“被怀疑的时代依旧需要信仰。”王开岭先生也在找寻自己的信仰，那种急切和痛苦使他在《鹿的穷途》中发出这样的声音：“又有什么能来拯救人呢？”王开岭在他的书中告诉我们，人性距离真正的理性时代其实尚远。即使我们的物质丰盛，没有高尚的人性，依旧是行尸走肉。伏契克临终前曾说：“人类，我爱你们，可你们要警惕啊。”我们是该警惕了。

《精神明亮的人》散文集中一篇叫做《鹿的穷途》的文章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一头“偷渡”出境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梅花鹿，因其昂贵稀有，在城市公路上遭到了众人的追杀。梅花鹿在被警方保护起来后，竟还有垂涎者在一旁窥视，摆着一副伺机抢鹿的架势。作者在文中表达了自己的痛心、愤怒与失望之情，控诉了这些唯利是图，凶残狂暴之人的所作所为。

书中真实反映了这些嗜血的“文明人”的野蛮与暴厉。当电视上一遍遍播报着活熊被人取胆致死，海水被鲨鱼割翅后的鲜血

【本期阅读】

《精神明亮的人》

出版社：书海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9年1月

《精神明亮的人》收入王开岭最具标志性的诗性散文集和思想随笔。在思想界，他被誉为新生代的旗帜人物;在文学界，他被视为优美的灵魂书写者。其作品大量涌现在各类文选、年度排行榜、大（中）学语文读本和（中）高考试题中。染红，一只麻雀被孩子们用砖头砸伤取乐，受伤的海鸥在校园上空遭学生们用石块投掷时，人类应感到战栗。而且人类对待同类的方式也令人战栗，生化武器、核武器相继推出，如果这是保家卫国的话，那毒奶粉、激素鸡、地沟油又要做何解释？人与自然本是一体，不要忘了出生之时一尘不染的人性。

“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的感慨似乎已经淡去，留下的应当是人类对未来的思考。若继续为利益而抛弃本性，谁又能保证多年后的今天，人类不会众叛亲离。翻开历史的书页，天人合一，唯我独尊几乎占据了全部，而人类曾对生命的敬畏，早已消失殆尽。我认为，即使人性本恶，那也无甚可怕，教育将是挽救的良药，而人类若是丢失了原本是善的人性，习惯于一个冷漠血腥的世界时，那就无药可救了。

——周杨飚《停下来吧，逐鹿人》

对特定群体的关怀

我们应该从王开岭关注时代，同时拥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中学会，必须仰望点什么，必须时常提醒自己，让疲倦的视线从物面上移开，从狭窄而琐碎的生存槽沟里昂起，向上，向着高远，看一看那巍峨与矗立，看一看那自由与辽阔、澄明与纯净。

患病，乃一种特殊境遇。无论肉体、意志和灵魂，皆一改常貌而坠入一种孤立、紊乱、虚弱、消耗极大的低迷状态。一个生病的人，心理体积会缩小，会变异，会生出很多尖锐细碎的东西，像老人那样警觉多疑，像婴儿那样容易自伤……他对身体失去了昔日那种亲密无间的熨帖和温馨的感觉，俨然侵入了异质，一个人的肉体被辟作了两瓣——污染的和清洁的，有毒的和安全的，忠实的与背叛的……他和自己的敌人睡在一起，俨然一个分裂着的祖国。

——王开岭《白衣人：当一个痛苦的人来见你》

医学，不仅是物质与技术的，更应是精神与人文的，它应成为一门涵盖自然、伦理、哲学、审美、道义、心理、教育等元素在内的学科。因为，她面对的并非物理实体，而是灵肉丰盈之生命——万物中最神奇、最复杂、最瑰美和深邃无比的人。人是最宝贵的，每个“他”都永远唯一，永远“自在”而不可替代。医学即人学，对生命本体的尊重、仁爱、体恤，应成为“红十字”精神的核心。《白衣人：当一个痛苦的人来见你》这一篇文字，是王开岭对现代医学的人文透视，其中他言明：“白衣人——作为现代医学的唯一权力代表，已成为患者心目中最显赫的精神砥柱和图腾。”

啥才算真正生活？

从前人不是这样过的，未来人也不是这样过的，为什么今天就非得这样？就只剩下这样呢？生活的本来面目是什么？谁还记得它从前的模样？三百年前，张潮的《幽梦影》说：“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歙乃声……方不虚生此耳。”

方不虚生此耳。和古人相比，我活得像混凝土。全世界都像混凝土。每个人都是一块砖。一块失魂落魄的砖。一块在纸币大风中起落的砖。

——王开岭《一个房奴的精神大字报》

王开岭对“房奴”有个很经典的说法：蜗牛爬得那么慢，像奴隶般辛苦，就是因为它要驮着自己的房子过一辈子，它要为那个壳终生服役。《一个房奴的精神大字报》也在疑问“啥才算真正生活？”房子在當代是个居高不下的热点话题，房地产商放出花里胡哨的商业噱头，而人们怀着美好憧憬付款之后却是无休止的负担和牢骚。房子原本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给人更多自由生活的空间，而现在它反而给了人们更多的羁绊和禁锢，这的确让人疑惑。“人不能给自己造一座山。”王开岭用拳拳热心关注社会话题，关怀特定群体，带领读者理性思辨。

思考物质与精神的关系

当一个孩子，在生命的洪流里挣扎着生存、努力地成长、不断地成熟和得到所谓的成功，可是却发现自己被困囿在物质的虚无中无法自拔，蓦然回首只依稀记得当年那个模糊的孩子的影像，那是唯一的一点精神光亮。在静静的夜里，或者晨光熹微的时候，读一篇《被占领的人》，你会发现自己正被慢慢指引着追恋童年，珍视童心。正如作者感慨：天真——这是我心目中对生命的最高审美了。

我曾是个自由的人。梦想，爱情。天马行空。我行走在这个世上。呼吸，哭泣。随心所欲。我看见山、河、大地。我一一拥他们入怀。

可是有一天，我弄丢了自由。是什么，把双脚捆绑？我已被占领，名利，恐惧，无所遁逃。我只在梦中呐喊，自由呵，还我自由！

——王开岭《被占领的人》

王开岭思考物质与精神的关系时，写出了《被占领的人》，“今天的敌人早已不是人，而是物，是资本时代铺天盖地所向披靡、蝗虫般蜈蚣般蜘蛛般、花花绿绿婀娜妖冶——却又客客气气温情脉脉之商品。物质挤压使心灵感到窒息，感到焦渴，像被绞尽最后滴水的糙毛巾……”让我想起了尼采的一句话“谁占有得越少，谁越少被占有”。他用鸟从天空落到树上，从树上跌至地面，鸟沦为了鸡，比喻人类被占有的过程。他就是这样警示我们，人类原本轻盈的身子被一条毛茸茸的脂肪尾巴拖住了，被物质的枷锁和镣铐拽向深渊。这时候我们的心灵发出呼喊，“我要回归，回归真我”。这不一定能指引我们回归到起点，但播下“回归”的种子，它就一定会慢慢长大，哪怕我们终将死去。

1940年，战败的巴黎过着一种被占领下的生活：屈辱、苦闷、压抑、惶恐、迷惘、无所适从……对自身的失望超过了一切。……那么，我们今天又是怎么过的呢？为什么仍快乐不起来？今天的敌人早已不是人，而是物。是资本时代铺天盖地所向披靡、蝗虫般蜈蚣般蜘蛛般、花花绿绿婀娜妖冶——却又客客气气温情脉脉之商品。“物”之挤压使心灵感到窒息，感到焦渴，像被绞尽最后一滴水分的糙毛巾;然而肉体却被侵略得快活起来，幸福不迭地呻吟……是的，我们像水蛭一样吸附在精神反对的东西上，甚至没勇气与对方翻脸。失落的精神如同泻了一地的水银，敛起它谈何容易。我们紫涨着脸，不吭气——“更多的不是仇恨而是不自在”。你就是你要揭发的人。我们和萨特同病相怜。

——王开岭《被占领的人》

思索生命的意义

王开岭的文字闪现着思想的火花、凝聚着智慧的结晶，不时地让读者的内心“电”一下，激活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找寻丢失的童心，找到生命的意义，唤醒读者的身体和灵魂。应该努力做一个内心丰富的人，成为一个精神明亮的人。

迎接晨曦，不仅是感官愉悦，更是精神体验;不仅是人对自然的阅读，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作用于生命的一轮撞击。它意味着一场相遇，让我们有机会和生命完成一次对视，有机会深情地打量自己，获得对个体更细腻、清新的感受。它意味着一次洗礼，一记被照耀和沐浴的仪式，赋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觉，新的闪念、启示与发现……“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代表了一记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透过那橘色晨曦，我触摸到了一幅优美剪影：一个人在给自己的生命举行升旗！”

——王开岭《精神明亮的人》

日出、霜，这都是大自然给予我们每个人的礼物，大自然无私给予、毫无所求，你来或不来，你看或不看，它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每天“面壁写作”的世界文豪都可以“把再寻常不过的晨曦之降视若件盛事，当作 门必修课来应对”，而我们呢？自己有多久没有去看日出了，十年？二十年？抑或更久？读读王开岭对于黎明的赞美，对于霜的描写，想象那童话般的美丽世界，真是有益于身心健康。还有梦幻的旋律、列车上的瓢虫、远去的雪、幽静的湖畔，当然自己的身边就有很多美景，不需要刻意去寻找，只需要让自己忙碌的内心慢下来，静心去感知，活着的意义就是定要做个对世界充满爱的人。

【阅读笔记】

《精神明亮的人》中的那些金句

没有合格的黑夜，也就无所谓真正的黎明。

一个人童心宛如一粒花粉，常常會在无意的塑造中被世俗经验这匹蟑螂悄悄拖走……然后花粉消失，人变成了蟑螂。

如果不相信灵魂不死，我们何以堪受这样的悲恸和绝望。

正义的力量，就好比沙漠中的黄金，数量虽少，但必有耀眼的光芒。

是的，我们必须仰望点什么。必须时常提醒自己，让疲倦的视线从物面上移开，从狭窄而琐碎的生存槽沟里昂起，向上，向着高远，看一看那巍峨与矗立，看一看那自由与辽阔、澄明与纯净……

当捕鲸船把海洋变成了血泊，当最后一只蜂鸟被从天空中拐走，当最后一件雪豹的衣服被人披在肩上，当最后一匹逃亡的犀牛在沼泽里奄奄一息……我们还有多少献给童话的东西？